话到此，聪明人便知再无说下去的必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猜，苏放已经死了。”云曦清眸皆是不忍，低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毕大人大义，叨扰了。”陆青帆起准备告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尤其是……贤王殿下之后，我们京卫指挥使司上下行事就更谨慎了。”毕松坦然言行之间，没有丝毫猫腻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没想到死者邓延和毕松如此敬业，为了转移重点，毕松不惜旧事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曦秀眉微蹙，只觉这毕大人老练沉稳，心理素质绝非普通凶犯可比，颇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屋内有一助眠的香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神医谷的时候，便利用这种水仙花制成许多致迷的毒药来，能让人在无知觉的时候浑无力麻痹，甚至连抬个指都费劲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放，恐怕凶多吉少。

        毕松的书房内有自制香料，再多一盆水仙，岂不是前后矛盾？

夜不是派为值守的指挥使，只要家中无事，也会专程往内防城去转一转，看顾一二，谨防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假设毕松与邓延之死无关，二人的关系也诚如毕松所言那般和睦。那毕松见到苏放的第一反应，不是要将人扭送给刑来助他们捉凶么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陆青帆故作了然，实则他来之前，指挥使司的行事他早摸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曦瞥了一眼窗棂边的盆栽，“养育这般味的水仙，容易加重人昏之感，倒不大利于睡眠。大人若总是在书房安歇，倒是要让把花放远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青帆沉声：“这厮欺瞒咱们的可不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青帆闻言蓦然反应过来，他沉声：“你是说，苏放已经去找过毕松，且被这老匹夫灭了口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这才告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劳云仵作费心。老夫最近却有些难以入眠，本想着味浅香可助眠，这倒是弄岔了。来人！”毕松当即便命小厮将那水仙花端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曦亦行了个礼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曦点点：“毕大人行事缜密。若他杀了苏放，恐怕我们想要找到尸首都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若毕松是真凶就不一定了。”云曦和陆青帆对视一眼，二人异口同声地：“他会杀人灭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键在于，寻常睡眠不妥当的人，定然不会在屋内放置水仙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离毕府足够远了，陆青帆这才低声：“你猜，苏放可来找过他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毕松见陆青帆不语，便知今日目的已经达到，即刻化被动为主动，言明愿助陆青帆破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陆侍郎对凶犯可有什么推论？若是有用得着老夫行事之，陆侍郎尽可一言。京卫指挥使司上下、必一心助之，为邓指挥使报仇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云仵作为何这般问？”毕松不知云曦所言何意，索装起了糊涂。

        毕松站在门边客气相送，眼底皆是难辨的暗芒。

        委实令人心中不快。

        毕松书房内那盆水仙花可不是普通的水仙，它是大明独有，花、枝、叶皆有毒。落入擅长制毒之人的手中，那必会制作出极为厉害的迷药。

        云曦和陆青帆从毕府出来，二话不说上了车。

        第314章  吃出线索

        云曦顿了顿，继续讲解：“要是有些能耐的，再混成如那水仙花原本淡香相同的香料，真真是药人于无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，云曦到底是有些不甘心，突然开口问：“毕大人可是经常在书房歇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愧是德妃娘娘的一母同胞，智谋心机、沉稳心，当真是一样不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