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锅里的面条――直不起来。
“沈老师还是文化人呢,这话说的怎么这般糙?咱俩本就有情,退一万步来说,这也是情药。”
叶奕风低,茶杯中冒出袅袅的热气似是玩闹的孩童般扑到他的脸上,他慢悠悠地散热气,轻轻呷了一口。
“我喝了就算了,你喝了什么?”
“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瑶呗,”叶奕风挑眉,“这药香味都盖过了龙井茶香,我可不信你没闻出来。既然沈老师今夜的意思都这么明确了,我也应当认真些应对才是。”
“啧……”沈矜见被戳穿也不恼,坦然躺回躺椅上,“我若是不喝叶老师这杯茶,你的辞呈估计明儿早上就递到我的桌上了。”
“不过沈老师,”叶奕风倒也不否认,放下空了的茶杯,慢悠悠地了一口烟。他的眼神紧跟着沈矜,语气里却透出几分玩世不恭,“你能不能告诉我,到底为什么咱俩才睡了一次,我就被你弃如敝履了?是我不够?不够?还是技术不够好?可我看你那天晚上分明也爽的啊。”
“我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复杂化。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本来就很麻烦,我希望这段关系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。”
“合理的范围?同事关系?上下属关系?还是朋友关系?咱们对彼此了解的深度……可不仅仅是同事、上下属,或是朋友而已。”叶奕风嘴角微扬,带着些许调侃,“而且再说了,照你的说法,凌懿怎么可以例外?”
“凌懿是我的亲梅竹,更是左膀右臂,”沈矜捧着茶杯,微微侧避开他的目光:“而且他从来不会我要个名分。”
“我也是你的左膀右臂呀,我也没有你讨个名分呀。沈老师这话讲的好没理。”叶奕风起走至沈矜侧坐下,他摘下眼镜,低下,烟圈一个接着一个地被送到她眼前,再缓缓散开。
“叶老师真该好好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那对工作漫不经心,对我又咄咄人的样子。”沈矜抬手夺过他的烟,兀自抽起来,这一口下去,舒爽得尾椎骨都在发麻。
“……沈老师喜欢照镜子吗?”他突然出声。
“……你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?”。沈矜抬手抚上叶奕风的眉心,顺着鼻梁落到嘴,再到下巴……不愧是出生在名伶世家,也难怪被说是最适合进入娱乐圈的插画师,这副和骨相真真的艳极了。
平日里着的沉重黑框眼镜藏匿了他致的眉眼,此刻摘下眼镜,沈矜的指尖便不自觉地连在了叶奕风的眉眼间。那五官是极致艳的色调。剑眉密,如墨玉般横卧,眉峰微挑,凌厉中透出几分慵懒的风情。鼻梁而锋利,像是一柄华丽的刀,将面容切割得分明清晰。他的眼眸深邃且狭长,眼尾微微上扬,眼神似是随意地散落在沈矜上,带着醉人的勾引之意,分明是一双“妖娆春水生烟柳”,藏着冷冽,却又仿若着火。那色则是更艳的殷红,形丰,隐约透出些微挑逗,犹如“晓风残月,桃花嫣然”,不笑自带艳色。
叶奕风的骨相与这艳的五官,彼此衬托出一种惊艳的邪气,宛如一幅大胆烈的仕女图,艳色而不显脂粉气,反倒蕴藏出一种不羁的冷艳,像是烟火灼烧后的绚烂,不惧世俗……就像是那勾人的狐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