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沉
招秀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反复横tiao。
别说jing1神的困乏无法被消除,就算是shenti的疲累都难以缓解。
恒息营只是押着她弹完整曲乐章,就成功让她对古琴都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――那琴音一次次撕裂她jing1神,甚至在结束消失之后依然震鸣不已――虽然她脑袋里已经没有锯齿切割的剧痛,但侵入神识的杀戮气息依然在她的灵台里攻城略地。
在这种刺激下,就算想要晕厥都zuo不到!
他确实没有强行摧毁灵台中的神识与那dao剑意,但他知dao她掌控不住自己的上丹田,更无法阻止外来的侵蚀,于是借由琴音作为媒介,将自己的印记烙得更重。
他把本该成为她支zhu和锚的善水剑意,变成了搅动她大脑、叫她无法安歇的矛盾点!
于是灵台中的深水冲dang泛滥,掀起狂浪怒涛,刀与剑的交戈时时刻刻都在发生。
而她已经被搓磨得只剩虚影的神识,连自我的屏障都建不起来,压gen不能阻止哪怕是一点。
只能任凭倦怠在脑袋里一层层加深,沉压压堆积起来,直到觉得脖子上这颗脑袋都成了不能承受的负累。
……恒息营把她抱回凤凰阁之后,贴shen侍奉的人其实照面就看出了她shen上的异样。
过分安静了。
她以前也很少说话,开口的时候多数还在骂教主,但就算她闭着眼睛不动,旁人依然能看到她shen上的火光。
那是种惊心动魄的生命力,倔强而尖锐,无法攀折,不能熄灭,纵使被教主的黑chao死死压制着,依然会无风自燃。
再暴nue残酷,她都不肯低tou。
但现在……她好像终于失去了挣扎的本能。
颓败与倦怠蒙在她的眼睛里,叫过往灼灼的光火晦暗得无声无息。
无论怎么摆布,她都沉默而顺从。
蒹葭奉送汤药、持灯秉烛,抬tou见她,低tou见她,越发不能遏制自己的心惊肉tiao。
她习惯了这连鼓崖上来来去去的侍人,她们都像木tou人一样,静寂的形容包着一腔枯槁。
她不害怕,她知dao这是她们的宿命,她也会变成这样的木tou人――只是在自己变成死水之前,意外遇到了招秀,便zuo了一个飞鸟脱出囚牢重新翱翔于空的妄想。
所以,看到即将被彻底摧毁的招秀,她忽然就产生了自己也穷途末路的恐慌。
她也像是被钉死在墙上的白鸟,也像是被折断主干的木棉,近乎于信仰般的憧憬,也随着招秀的沉寂渐趋崩塌下去。
她一方面庆幸,招秀终于学乖了,不再去chu2怒教主,那就不会被伤害了;一方面又因此而绝望,真的没有人逃脱得了吗?
宝珠蒙尘,鲜花凋零,纯白被玷污,美丽被撕碎,噩梦终于吞噬掉星光……多么残酷的事。
招秀没有跟任何人交liu的yu望。
也没法注意到边上低着tou总是yu言又止的矮小shen影。
她真的累极了。
木木呆呆,思维都是困乏的,就算心也被拖扯进泥地里践踏,与脏污一同慢慢腐烂,她也没力气把自己翻过来。
恒息营就待在东阁。
不是立在窗口看凤凰木,就是坐在榻上看她。
仿佛将教中事物甩给恒忘泱,他就真能完全放下心来修养――或者tou痛真的很厉害,才叫他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