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只笔也不知怎幺回事，就不下水儿。”音仪瞟他一眼说，晓东听了，就小心转过子，在水池子里忙着把钢笔大卸八，然后用水清洗。洗好了，他把笔装好，又回过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仪起出去，拿了墨水进来，刚要打开瓶盖，就被晓东止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家的洗衣机没到，白折腾了。”晓东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晓东的气息就在她的鼻尖游散，热烘烘的，让她想起太阳下田野稻草的味，莫名地感到舒服。她觉得晓东挨得这幺近，实在别扭，可又暗自喜欢，舍不得赶他走，好像中了邪。反正自己是在看书呢，她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把钢笔水拿来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小书房转大的地方，除了当中的绘图板和座椅，就是靠墙闲置的炉台和水池子。晓东没地方坐，屁就抵在水池子边上，脸悬在图板上空，站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纸上支支棱棱地出现“浪者”三个字。晓东脸上绽开了笑容，“修好啦！”他高兴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仪撩他一眼，忽然发现，晓东宽肩窄，两只胳膊悠闲地抱在前，说不出地引人。她感觉怪怪的，却不吭气，把书往跟前又拉近些，执意不理会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可我的手来吧。反正都弄脏了。”他说。他打开墨水瓶，给钢笔灌好墨水，就又在草纸上划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仪瞧瞧那几个字，也欢喜地笑了，脱口说：“真修好了啊。――谢谢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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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幺好谢的。”晓东不在意地说着，屁离开了水池子，两手在子上抹抹，着口哨，哼着印度电影里的“拉兹之歌”，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仪不声，晓东又不肯走，还扯过音仪的一本书，也哗啦啦地胡乱翻着，从前翻到后，再从后翻到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俄而，门又打开，有人出去了，家里随即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好象变得有些粘稠，让人窒息。音仪虽然没看晓东，却担心晓东在悄悄审视自己。想着想着，她就觉得晓东的目光开始象蚂蚁似地在她的脸上，脖子上乱爬。她想动弹整理一下，却担心反而惹起晓东的注意。晓东也不会把自己怎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张家的小伙儿，不就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钢笔没水儿了？！”晓东象发现了新大陆。他把笔套打开，看看装墨水的。里面还有些墨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就是老石家的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书虽然看不下去了，但她还是着在那儿。晓东随手拣起图板上的一支钢笔，在音仪的草纸上乱划。可他什幺也没划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音仪正思忖着他们是不是都出去忙着卸洗衣机了，后的门就被打开个，晓东挤了进来。

爸爸跟男孩子们打招呼的声音，然后是男孩子们的说话声，一句跟着一句，象打着水漂儿的石片，一下下地击着水面，落下，又弹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爸呢？跟你来的那个人呢？”音仪问。“你爸上班了，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当然不是了。――刚才逗你。他妈说他小时候发卷卷的，小名。你怎幺就的没完了呢？”晓东有些无聊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晓东答。“？怎幺叫呢？这幺难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