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回自己的尊严。有的时候,人的千辛万苦其实就是为了内心的尊严。而这个尊严对于初中生梁音仪来说,就是她的学习成绩了。
她想要好的成绩。有了好成绩,她极其简单的人生就可以建筑其上,充满幸福了。
一年之后,也就是初二那年,音仪期中考试名列。她好像一匹黑,没人知她怎幺冲出来的。但她冲了出来,还就再也不走了。从此,她的名次始终不出班上前几名。
这一两年里,她也长高了,早先那个孩子的平坦脯也开始鼓胀。她的里好像写满了密码,那些密码在时间的指令下施与魔法,悄悄重塑着她。初二那年,她终于明白了之前乔钰经历着的那个女孩子的病。想到自己正成长为一个女人,她的心里就充满着极其微妙的甜蜜,向往和矜持。
先朦胧混沌的世界开始分化,象阴阳两交缠在一。她正在成为一个女人,那个开始有它的意义和价值,需要她小心呵护,以保护未来的幸福。通过这个,她好像感受到了一个永恒原始而又秘密相通的力量。那个力量从古至今,代代相延,而今在她的里,象忙碌的蚂蚁在建筑着它的秘密王国。
眼前的世界,和从前再不一样了。
除了学习,学校还偶尔组织学生们学工学农。到了学工,学生们就去汽车大厂走观花。但青林中学有自己的农场,到了学农,学生们就会在哪儿干两个星期。
平时大家都被学业的紧箍咒箍着,但到了劳动那两个星期,就可以把功课统统撇在一边了。谁也不用担心考试排榜了,都到农场上撒野。它简直令人向往。
农场远在郊区。从学校前面那条宽宽的路一直往西走上一个半小时,到了郊区,就辗转找到农场了。良薇和音仪到了农场,就和几个班的同学兴奋地汇合。农场有一片大大的水田,似乎一望无际。水田隐约倒映着天空缓缓浮动着的云朵。
农场师傅把所有人集合起来,交代一番,然后就带大家走进水田,一字排开地插秧。
音仪抬了望,眼见一撮撮绿油油的稻苗被绣在本来空白的水面上,形成个生机的图案。水底的稀泥从脚趾间腻腻地挤出,清凉的田水熨贴在两的肤上。她脸上逐渐汗津津的,心里却奇怪地充满了欢乐。
到了中午,农场师傅就把大家领回挨着食堂的平房里休息。吃了饭,同学们就散在屋里的桌椅间聊天。那些桌椅都是极简单的木。窗子也不大,透进些许阳光。
良薇坐不住了,喊了音仪,两人就跑出了平房,来到宽阔的田野。她们象获得了自由的两只鸟,仰望着天空,张开了双臂,妄图拥抱眼前的一切。
两人都带着草帽,遮住了半个脸。走着走着,良薇就惊呼一声,停下脚步专心察看一只蚂蚱。音仪穿着印着碎蓝花的布衣,又宽又大,显得有些单薄,不理良薇,仍旧前行。音仪正走着,后的良薇就不知什幺时候赶了上来,一把将音仪的草帽拉下,然后咯咯笑着,冲到了音仪的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