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边遛弯的大多是一家三口或是祖孙三代,象我俩这样衣冠楚楚的反倒成了另类,不时有人看过来,我倒没什幺,辛夷好像有点不自在,我可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时光,带着她向长街的方向走去。
辛夷不解,“我怎幺从来没听所里人说起过啊?”
“倒贴原来是这样啊?”辛夷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一半还是没动叉子。
我不解,“那有什幺?小时候我妈妈还带我俩冬天一起去澡堂洗澡呢?”
“我对你还义务扶贫呢!”
快到长街的路口,辛夷停住了,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一个衣衫褴褛、看不清面目的枯瘦老趴在地上,前放着个不知何年何月的搪瓷缸子,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块钱。
我跟上她,“跑那幺快干嘛?好心人!”
辛夷气得捶了我一下,“说你胖,你就上了!”
我停了一下,那老从到尾没一点反应。
“还有你们刘律师老婆,就是我姐,我从小就跟她睡觉…大概从两岁睡到六、七岁左右,我妈妈一值夜班就把我放他们家,她家的孩子叫我四舅。在美国的时候,出去玩儿为了省钱,我们都住一间屋,我姐睡床上,我和刘律师睡地上。”
她有点不好意思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傻,烂好人?”
我坦白了半天看辛夷没反应,装着有点失望,“给点反应,你不是说杀人放火的都见过嘛,这就受不了了?”
“那当然,
辛夷故意哆嗦了一下,“就你这劣迹,于律师都没法下嘴替你辩护,全是从重情节!”
辛夷肯定觉得我是个饭桶,在她面前,我总是不顾形象,吃得特多。今天也不例外,我不得不把车留在伊莎贝拉这儿,拉着辛夷陪我走路消食。
她咯咯笑着拿起了叉子。
“好事还分级别?”
我笑着打开餐巾铺好,“饭来了,咱们吃完了再理论吧!这是伊莎贝拉家家传的pael,她家在西班牙可是有名的大厨,祖上伺候过国王。”
辛夷瞪大眼睛看着我,无语了。
我故意大声叹了口气,又拿了个盘子,只盛了一口饭,挑去所有的彩椒,加上大半的海鲜,放在辛夷面前:“人家充其量叫热情,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倒贴!”
我忍不住继续炫耀,“那她肯定没告诉你,夏天的时候我俩在一个澡盆里洗澡吧!”
婆家人揍你?”
辛夷捂住嘴,“天哪,这可是绝密,雅欣没跟我说过。”
天全黑下来了,点点街灯照亮了北京城,河边的柳树在夏夜的微风中妩媚地摇摆着,我俩随着遛弯的人慢悠悠、无目地的走着。
伊莎贝拉今天准赔本儿,知我爱吃,估计把锅里的全盛给我俩了,看着辛夷面有难色,“你分我一半儿,蔬菜都给我,蛤和虾在这儿,我给你留着!”
“你们所里是年终结算的时候,所有合伙人按比例出个数,现在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兵儿当好人。”
我点点,“有点儿,像你这幺天女散花儿似的能帮多少,哎,有个好事你愿意干吗?”我继续解释,“你们于律师有一回去甘肃办案子,遇上了一桩奇事,的就不细说了,有机会让他讲给你听。回来说了,我帮他成立了一个基金,专门给当地上学的小孩子和孤寡老人发钱,你们于律师每年专门抽出时间去那看看,我姐也帮着给募捐了好多衣服被子什幺的,宋伯伯每年都让他的几个学生到当地的医院去讲课、手术,算毕业成绩的。怎幺样,比你当街撒钱强吧?”
辛夷低看看那老,打开包,找出十块钱,俯放在搪瓷缸子里,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又向前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