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……妈妈在叫她
婵皙睁开眼睛,她捂着xiong口的隐隐作痛,明明痛意不强烈,但存在感又唤醒了原本睡意朦胧的她。强烈的直觉让她预感即将要发生不好的事。
但她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,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……总不可能,天花板塌下来吧?
婵皙盯着天花板皱眉,否决了这个猜想。感受到掌心之下的心脏越tiao越快,那种心悸感越来越强,提醒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。
是什么呢?
这种突然升起的不确定让婵皙没由来的焦躁,而找不到焦躁的她只能像无tou的苍蝇一样,不安地在床上辗转难眠,久久不能入睡。
婵皙在床上翻了个shen,洁白的墙bi映入眼帘,chu2发了她的念tou。
静默地盯了几秒的白墙,如果不是她要发生不好的事,那她爱的人、在意的人呢……难dao依依出事了?
这个升起的念tou让婵皙猛地从床上起shen,这个世界的依依是半人半蛇,每一段生理变化时期都比纯血兽族要更艰难。虽然她不知dao依依上一次蜕pi期、发热期和发情期是什么时候……但万一呢?
婵皙深xi一口气,决定还是亲口去问一问和看一看。依依的成年期她离开了也错过了,既然回来了,她就再也不愿意错过依依的每一个时期。
打定主意以后婵皙就下床直奔隔bi卧室门口,她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朦胧,还带着没有完全退却的黑夜,放在门口上准备敲门的手一顿。
大清早地敲门会不会吵醒依依?
但xiong腔之间的心悸愈演愈烈,驱使她本能地敲响了门板。
“叩叩叩――”
安静的长廊里,婵皙隐匿在阴影里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扇门说着:“依依,你在里面吗?”
如果依依没事,一切都是她的错觉,那她能接受依依因为她的打扰而仇恨值上升。
婵皙在敲门和开口的瞬间已经想好了后果,话落以后紧张地等着。
一分钟过去,她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站在门前的女人捂着心口,继续重复了一遍敲门和询问。
……
门内的女人却再也无心顾及外界的风chui草动,而是完完全全地在外pi的蜕变中挣扎蜷缩,好像她的shenti浸泡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里,无论她怎么自救,都游不出这片苦海。
蜕pi期来得太突然,她毫无准备。
可是有哪次生长是她有准备的?这些年经历的一件件刻骨铭心的事情,都是在她以为会幸福的最后一刻降临,没有例外。好像所有事情都一再地告诉她,她是一个不pei拥有幸福的怪物,是被这个世界隔离的异种。
出生的时候被抛弃,努力rong入人族被排斥,好不容易遇到妈妈,在她以为自己成年了有能力保护妈妈的时候,最爱的妈妈也离开了她。
现在呢,现在她拼尽全力地把妈妈接回来,可这ju躯ti的生长又一次作祟,撕碎她得ti的伪装,变成丑陋怪异的蛇shen。
她的生命有罪吗?
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痛苦,这么多抛弃,这么多异样的眼光?
……
越来越多的执念钻入青依叶的痛苦迷茫的思绪里,残忍地撕裂关于未来幸福的幻想。
成年礼以后的许多年里,她靠着强烈的恨意度过了无数个没有妈妈的难捱。
恨这个充满歧视的世界。
恨她的shenti不受控制。
恨妈妈的狠心。
但恨久了,她也会累。
可是她除了恨,也不会其它东西了,没有人教过她,除了恨,还能怎么度过这一生。
恨掏空了她的生命,也构成了她的生命。
她好累。
累到最后,痛到最后,都只有麻木。
婵皙破门而入的瞬间,看到的就是蜷缩在地面中央奄奄一息的女人,原本整洁的家ju都被摔得粉碎,一片狼藉里只剩下破碎和那半个蛇shen之下鲜血淋漓的醒目。
她的呼xi一窒,心神俱裂,心中那gu强烈的不安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心疼。
婵皙慌张地跑到了女人的shen旁跪坐,直到膝盖chu2底的瞬间,细密的疼才让她发现地上都是玻璃的碎片――尖锐的碎渣刺入她的pi肤,血珠浸出膝盖。
她忍下那火辣辣的疼意,俯shen扶着青依叶,看到那惨白的脸庞,眼泪漱漱往下坠,声线颤抖:
“依依?依依?你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?”
婵皙的眼泪落到了蜷缩的蛇shen之上,碰撞到蛇鳞的那一刻,砸出了四chu1溅she1的水花,tang得女人颤动了一瞬。
是错觉吗?
她好像闻到了妈妈的气息?
好像……妈妈在叫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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